嘘。听到了吗?这是呼啸的风穿过废弃的美国购物中心的声音,当代零售业的末日预言家们,在一排排陈列孤独绿植的过道里宣告它们的末日:一种购物方式终结了,所有这一切都终结了。
但是把你的耳朵转向另一个方向。在亚洲,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正在上演: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潜力的故事;它不局限于奢侈品,而是把所有顾客都当作奢侈品买家一样对待;这样一个实体地点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消费者——该怎么称呼它呢?不是集市、不是商场、也不是购物中心。也许,这是一种沉浸式审美体验,购物只是它的副产品。
上海的奕欧来上海购物村(Shanghai Village)是一个零售购物中心,由维泰集团(Value Retail,英国牛津的比斯特购物村[Bicester Village]的创建者)在迪士尼景区兴建,它占据了473612平方英尺(约合4.4万平米)的滨水地带,闪亮的装饰艺术风格步行道两旁列着200棵树,它的卫生间休息室内镶嵌着各种艺术家风格的旋动马赛克图案,惊人到本身也成为举办本地一些活动的场所。
奕欧来上海购物村的一个大堂,这是维泰集团的一座大型购物中心。
奕欧来上海购物村的一个大堂,这是维泰集团的一座大型购物中心。 Yuyang Li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奕欧来上海购物村。
奕欧来上海购物村。 Yuyang Li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奕欧来上海购物村内的卫生间,灵感来自意大利油画和石版画家贾科莫·巴拉的作品。
奕欧来上海购物村内的卫生间,灵感来自意大利油画和石版画家贾科莫·巴拉的作品。 Yuyang Li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在首尔,COEX商场(COEX Mall)内有一座30140平方英尺(约合2800平米)的图书馆,大约有5万册图书和杂志可供浏览,还为路人提供沙发和阅读桌,并举办文化活动。
在柬埔寨的暹粒市,86000平方英尺(约合7990平米)的T画廊(T Galleria)由DFS设计(没错,就是那个“免税”连锁店,尽管不是标准的机场体验),其中有很多品牌,旁边有清澈的池塘、郁郁葱葱的花园和当地工匠的作品。
在香港,港口的九龙一侧,郑志刚的新世界发展公司正在建设一个26亿美元、300万平方英尺(约合27.8万平米)、酝酿了10年的艺术与设计区,名叫Victoria Dockside(维港码头)。它最终将包括一座艺术博物馆、一堵高耸的绿墙、一家超豪华酒店、公寓、写字楼,当然,还有零售店,外观就像它周围的艺术品一样。
这只是其中的几个例子。
这些项目都体现了一种对商店聚集的实体空间的全新思考方式,它借鉴了网络经营的方式:优先考虑内容的概念,而不是内容本身,进一步展示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如何日益交织在一起。这不是因为它们提供了视频屏幕或iPad(虽然它们就在手头),而是因为它们提供更基本的概念性连接。
首尔COEX购物中心新建的拥有5万册藏书的图书馆。这里还有泡菜博物馆和水族馆。
首尔COEX购物中心新建的拥有5万册藏书的图书馆。这里还有泡菜博物馆和水族馆。 Tim Franco for The New York Times
“这是一个核心现实的转变,”维泰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斯科特·马尔金(Scott Malkin)说。“战争结束了。阿里巴巴赢了。这意味着实体零售不再是分销商品,而是建立品牌资产。
品牌价值是通过无形价值的下意识交流创造出来的:服务和格调——马尔金称之为“软件”,它们依附于砖块和灰泥(以及大理石和砂岩)所创造的现实“硬件”。他说,这就形成了“相互作用的行为发生的地方”。
“商店的环境越来越重要,”法国巴黎银行(Exane BNP Paribas)奢侈品研究主管卢卡·索尔卡(Luca Solca)说。“因为你得让人们想要走出家门,远离屏幕。”
“这不只是商店本身的问题,”他补充道。“这是零售反标准化。”
DFS在暹粒的T画廊,墙壁图案受到高棉艺术品的启发。
DFS在暹粒的T画廊,墙壁图案受到高棉艺术品的启发。 David Rama Terrazas Morales for The New York Times
如果说老式的大百货商场在世纪之交让位于旗舰店模式,店铺变成了宽敞的、有些峻冷的殿堂,供消费者膜拜放在基座上的手袋,那么现在我们正进入一个新阶段。苹果(Apple)或星巴克(Starbucks)比以往任何的时尚零售空间都更能体现这一点。
这个模式采用体验经济的新兴原则和越来越强大的信念,即千禧一代消费者厌恶任何带有营销或强行推销意味的举动,正越来越多地选择把钱花在独特的事件而不是梦寐以求的产品上,进而把它们应用于购物。
一种说法是,投资于围绕购物体验的价值体系,将在消费中获得回报。因为你带回家的不是一张明信片或者一件T恤,而是普拉达(Prada)的鞋子或迪奥(Dior)的裙子。
东京银座的豪华购物中心Ginza Six。
东京银座的豪华购物中心Ginza Six。 Motohiko Hasui for The New York Times
2009年,郑志刚在香港、上海和广州的K-11购物艺术中心开发项目中首次探索这些原则。该项目最初是将艺术和购物元素结合在一起,它进行了高雅文化和消费文化的融合,这在以前被视为一种异端的想法——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扩张。例如,上海的K11购物艺术中心有一个城市农场,游人可以在那里种植各种香草,最后带回家用于烹制晚饭。郑志刚上周在香港举行的《纽约时报》国际奢侈品大会(New York Times International Luxury conference)上说,这并非一个显而易见的销售推动力,但开业后客流量大幅上升。
这不是“客流量问题”,郑志刚说。“这是关于建立一个社区,关于如何培养观众,以及了解他们的行为,然后在线上继续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那个农场就是个诱饵。
香港九龙的新发展项目Victoria Dockside。
香港九龙的新发展项目Victoria Dockside。 Kenneth Ts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
K11工作室大楼内部,这是维多利亚码头开发的一部分。
K11工作室大楼内部,这是维多利亚码头开发的一部分。 Kenneth Ts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
马尔金说,去商店,“应该感觉像是去了一家酒店或度假村,在那里你带走了一段记忆,因为你被一种想要重温的情感所感动。”作为一个零售商,这意味着“你不是在为需要某件商品的人服务”,他说,“你是在为一个需要某种体验的人服务。”这改变了零售商的经营方式。
索尔卡说,他相信这种战略方法将成为全球零售业的新模式。马尔金也这么认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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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实是,我们在中国的经验,为在其他国家的分店的可能性设置了黄金标准。”他说。“它推动着我们对未来的思考。”
无论你做什么,不要称它为“购物中心”就是了。